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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誉北的视线在他们身上停留了片刻,不过只是短短一瞬,然后就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

  但这一幕好巧不巧的落在了殷怀眼里。

  原来你是想吃面。

  早说不就行了,老板,再上一碗面!

  殷怀给他解释,我们这边的习俗是只有过生辰的时候才会吃面,不过你不是我们这么的人,也不用讲究这个,想吃就吃。

  重苍望着端上来的长寿面,面汤上还浮着几片菜叶,看上去和记忆中没什么不同,但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他又掀起眼帘,目光落在殷怀的脸上。

  这样的小皇帝和他平日里见到的完全不同。

  重苍是谁?他的侍卫吗?

  为什么他从来不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情。

  第14章 14

  不过最后殷誉北也没有吃那碗面,他本来就不是想吃面,只不过是殷怀误会了他的意思,但是不知为何他不想说。

  面前的少年没有穿龙袍,看上去比平时更贴合他年龄一些,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只见他新奇的打量着四周,眼神亮晶晶的,让殷誉北想起了他从前在雁门关喂养过的一只雀儿。

  那只雀儿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捡到他时就受了伤,他精心照料它痊愈,一开始它反而不识好,对自己又啄又咬。

  那雀儿又极其胆小,只要一不见人,就会好奇的伸出头来打量四周。

  他耐心地等了许久,才等到那只雀儿心甘情愿的停在他的指尖。

  这舞女是你们那来的吗?

  殷怀望着街道中央随着律动翩翩起舞,媚眼如丝的女郎,眼神更亮了。

  女郎扭着软腰,摆动着柔软的身体,延伸成不可思议的曲线,神情魅惑勾人。

  殷誉北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漫不经心道:不是。

  那是什么人?

  是西狄人。

  西狄国小力微,与好战兵强的北戎不同,是个常年避战的边陲小国,然而盛产美人,王公贵族以豢养西狄女为乐。

  那舞女扭着腰肢绕着人群游走,为了别人丢来的那几枚铜钱,不知为何发出了一声惊叫声。

  放开我。

  原来人群中有人抓住了她的手,正往她身上摸去,脸上挂着油腻的笑,嘴里不知说了什么,惹得周围人哄堂大笑,

  大家都对那神色惊恐的女郎视若无睹,谁不知道西狄女是干什么的,在这里装什么清高。

  殷誉北也不甚在意的收回视线,身旁的殷怀却动了动。

  叮咚是东西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竟是不知从哪里掉落了一地珍珠!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骚动,原本还拉扯着舞女的人争先恐后的趴在地上抢夺着珍珠,丑态百出。

  殷怀抖了抖空掉的荷包,没想到这打鸟的石子还要这种用处。

  那石子看上去与珍珠无异,实则不过是普通的圆石罢了。

  殷誉北视线在他脸上转了几圈,问:为何帮她?

  殷怀了解他的身世,于是朝他眨眨眼,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要去帮一个外族人?

  殷誉北不说话,殷怀权当他默认了。

  人心这个东西可不是简单的靠外族本族来区分的,说起来大殷要害我的人可不少。

  殷誉北眼神一闪,盯着殷怀看,视线多了几分若有所思的打量。

  何以见得?

  殷怀撇撇嘴,心不在焉地盯着手中的花灯,拨动着灯身,看着花灯不知疲倦的转动着。

  我在的这个位置有太多人想拉我下来了,身边的人心口不一,我瞧着都替他们累。

  就连刚才起哄的那群人,平时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我,相反,那个西狄女与我无冤无仇,我为什么不能帮她?

  那几人明显看中了她,说不定还会抢掳去,周围人别说报官,可能都不会阻止,毕竟外族在这命比草贱。

  那你如何知晓那个西狄女是所谓的好人?

  她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她是个好姐姐。

  他刚才就瞧见了卖艺的人中还有个和她模样相差无几的小女孩,但是小女孩衣着整洁干净,并没有出来卖艺,一看便知道被照顾得很好。

  如果不是活不下去了,谁愿意流落异族讨口谋生。

  西狄国穷兵弱,王君又好淫喜奢,铺张浪费,税赋夯杂,百姓苦不堪言,生活艰难,又因西狄美人出名,便有不少人卖了自己的女儿妻子,只为了那几两银子。

  庇护不了自己的臣民,这是一国之君的失责。

  殷怀微微垂下眼,拨动了白兔灯,西狄王若是这样继续下去,离亡国也不远了。

  眼前苍白少年站在光影交错处,四周灯火阑珊,映的他面如桃红。

  殷誉北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了蜷。

  殷怀又朝他笑了笑,他并不打算刻意在重苍维持狗皇帝的人设。

  因为他和重苍之后还有合作要谈,如果在他面前一直是草包皇帝的模样,想必自己的承诺也没什么说服力。

  若是事成,自己也不算白当这个皇帝一场,也算是对自己的臣民有几分贡献,

  正当他还欲再开口时,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平喜的呼喊声。

  少爷!我可算找到你了!

  殷怀循声望去,还想说平喜终于找来了,结果等他看到后面跟着的来人后,神情便是一僵。

  平喜依旧是那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可站在他旁边的人身着玄衣,面带鬼面。

  又是一个重苍?!

  重苍看着面前和他身量打扮差不多的人也是一愣,就连脸上都和他一样戴着鬼面具。

  这殷怀惊疑不定,骤然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扭头回望,问眼前的人,你是谁?

  眼前这个人不是重苍,那又是谁?

  他稳了稳心神,仔细回想自己并没有告知身份,也没有说些什么要紧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殷怀又盯了一旁的重苍好几眼,实在不怪他没认出来。

  那人和他穿着同色衣衫,戴着一模一样的面具,甚至连身形都差不多。

  但是那人的个子比重苍似乎都还要高一些,可不仔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

  而他刚才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喋喋不休半天,现在看来实在尴尬。

  抱歉,我认错人了。

  不过尴尬后,就是恼怒,他忍了又忍,还是开口问道:不过我认错了你为何不说。

  殷誉北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不悦,看着他因为恼羞成怒微微泛红的脸颊,勾了勾唇,好在面具遮挡看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明明是自己先认错人,结果反倒迁怒别人。

  这才是他认识的小皇帝。

  殷怀话说出口又后悔了,毕竟是自己先认错人,于是想了想,又将手中的白兔灯递了出去,

  算了,我方才唐突在先,这个就权当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