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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1)(2 / 2)

  觉醒抑制剂,不常被大众听说但又确实存在的药品,总是会被用在社会福利机构,为的是延缓第二性别的分化。

  沈榭的第一次发情期会来得那么迅猛,几乎和性别分化同时到来,也几乎可以肯定是这种药物遗留的副作用。运气不好,体质敏感,一千个人里刚好就落到他一个,一切皆有可能。

  很难说这种药品性质的好坏,对于像他们这样的一群小孩来说,被性别定义的年纪延迟到来,甚至可能还是一件好事。所以这种药品在全社会被这样大范围地使用,但一般人居然都没有听过它的存在。

  刚才那个人给你用的是诱导剂,可能和你之前用过的药会有反应。叶沉说到这里才又问了他一遍,感觉怎么样?

  第57章

  于是最后还是又做了一次。

  中间几乎是一片空白,叶沉这一晚的表现其实和从前不太一样,但具体是哪里不同,沈榭又有些说不上来。

  与其说是因为身体上的感受过于剧烈阻断了思考,不如说是大脑主动地出让了主权。

  就这样坠落下去也好,如果生理的因素可以像这样掌控一切,其实人间才会少掉很多烦恼。

  然而与此同时那些延迟到来的青春期,以为自己是一个 Beta 的少年时光,和叶沉初次遇见的那一天,以及到后来都一直不太稳定的信息素,过往种种的碎片,又才真正从久远的浪潮中间浮出嶙峋的面目。

  原来生命的每一个环节都彼此相扣,从最初的某一天开始,就已经叩响未来或许是最关键的序章。

  沈榭最后也没有能说出别的,或者那些别的也暂时都不重要了。

  身体里的空虚和焦灼并没有因为先前的那一波结合而褪下去多少,反而好像终于被挖出一个空洞,无止无尽的流沙和空荡风声,都从中间陷落。

  或者也只有更紧密更彻底的结合,才是阻断所有纷乱线索和思绪的一剂良药。

  结束之后沈榭看到床头灯上的时间,凌晨两点三十七分,距离他第一次生出想要从双塔餐厅离开的念头,也几乎已经过去了六七个小时。

  Alpha 站在一边打电话叫客房服务,后背的肌肉很流畅地从腰那里陷落下去,落到浴巾里勾出一道漂亮的线条。沈榭不由自主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好像陷入另一场幻梦。

  但是真正的幻梦直到一刻钟后才真正到来。

  蜡烛是客房服务送来的,矮矮的六支摆成环绕的形状,搭配很精致的餐点,都装在推车上送进房间。

  说实话这样的山庄就算不是山庄,沈榭不太清楚外面的环境,总之是能被 Alpha 选中过夜的地方,能在半夜做出规格严整的大餐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是当烛光亮起来的时候就完全是另一个层面的事情了。

  平安夜已经过了。Alpha 站在那一片模糊的光晕里,因为烛光摇曳的关系,连背后墙纸上的暗纹也影影绰绰,投射在上面影子自然也是跳跃不清的就算是圣诞晚餐吧。

  沈榭最后还是先去洗了澡。

  离开了送货上门的生鲜外送之后他的一日三餐重新变得平实起来,搬到大学城之后每天忙着画稿,很多时候也会随便对付过去,说起来确实很久没有过外食。

  他后来没有再见过吴姐,偶尔想到对方还是会有些不好意思。

  吴姐是真的喜欢他,沈榭从离开社区之后就很少感受到那种来自长辈的关切,但那种自然流露的情意很容易就能分辨出真伪。

  他从前面对叶沉时总有些小心翼翼的顾虑,连带和 Alpha 雇用的阿姨也没有很多交流,到现在才想起和吴姐之间连联系方式都没有留。

  最后也没能好好告别,其实算是一个不小的遗憾。

  原本前一晚是要在双塔餐厅吃饭的,结果遇到那样的事。叶沉说 平安夜已经过了,大概也是那个意思,没有吃晚饭就先胡天胡地做了两场,等到能够清醒地面对眼前现状时已经是这个时间。

  还有一点他不敢想,先前和那个主编约时间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意到是圣诞节,然而叶沉现在这样说,却好像是有一点想要占有这一顿晚餐的意思。

  你的圣诞晚餐,应该和我一起吃。

  沈榭以前很愿意保有这样的想象,只是自己一个人悄悄琢磨也能开心起来,反而是现在连出现一点点苗头都觉得如履薄冰。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桌角的蜡烛已经结出参差的烛泪,他一开始说要去洗澡的时候以为叶沉会不耐烦,毕竟他知道 Alpha 对这些后续的事情可能根本就一无所知。

  结果很平淡地挥手让他去了。沈榭很快地冲洗了一下,简单做完清理出来的时候腿还有些软,不过好歹坐下吃饭算不上什么问题。

  其实信息素上来的时候也不是很有胃口,但一出来就看见叶沉已经等在桌边,于是还是走过去坐在一边。

  陪叶沉吃饭这件事他也做了三年,有些反应完全是条件反射。

  就像现在哪怕其实并不是很有食欲,但只要 Alpha 在边上,就也拣了一些菜放到面前慢慢地吃。

  吃了饭又喝过汤,庄园的客房服务送来的餐盒叠了好几层,最后还有甜品。

  沈榭用勺子切那块小蛋糕的时候叶沉突然说了一句:他们这里用的奶油是主厨特调的,味道和其他地方都不一样。

  嗯。沈榭在心里应了一声。Alpha 大概是不想在温存之后冷场,但其实他吃不出什么区别。

  不同品种和年份的酒,不同产地的奶油奶酪,还有更多属于上层阶级的精致品味,他跟在叶沉身边三年,最终还是不太能够分辨,从这一点上来说他曾经对这个 Alpha 有过的那些企盼就显得更加不切实际。

  从前福利院所在的街区也有速食店卖鲜奶小泡芙,一开始是大孩子会买了来半是诱惑半是炫耀地分给他们,后来沈榭也给更小的弟弟妹妹们买过好几次。

  反而是那个味道在此刻涌现出来,时隔很多年又再一次鲜明地占据脑海。

  沈榭盯着桌边摇曳的烛光,下意识抿开嘴里最后一点奶油。

  如果就这一次,如果这是最后一次。

  那么他大概也会把这一口味道存在心里,或许很多年后也可以像这样回想起来,依然跳跃又鲜活。

  他想,现在我只要这么多了。

  吃过饭之后叶沉没有让沈榭收拾桌子:他们会有人来收。

  哦。沈榭有些讪讪地收回手。

  想休息的话就继续去睡吧。Alpha 看起来也有些疲倦,可能不管是谁在平安夜折腾到这么晚都不会再精神焕发。沈榭忍不住在心里愧疚了一下,但问题是虽然这是个套房,刚才他们已经用掉了一张床,送餐的服务员走进来的时候目不斜视也没有收拾,现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没有等他决定要不要去柜子里看一看有没有可以替换的床单被罩,叶沉又在背后说:或者那里有温泉,想试的话也可以去泡一下。

  嗯?这时沈榭才有些迟疑。

  这一晚因为信息素实在混乱,其实大多数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好像陷在一层云里,看叶沉的时候也总觉得模模糊糊的。Alpha 说的那个温泉他倒是从刚才就看到了,就在离他们吃饭的餐桌不远的地方,很精致的入户设计,黑色大理石砌的水池。

  叶先生是想? 沈榭犹豫了一下,还是先问。

  叶沉这一晚的很多举动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必要,一次两次看不出来,但连贯到一起就有种模糊流动的感觉,好像这个房间里的气氛并不是因为它的高端精致才这样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