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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许是这具肉身的柔弱,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他的意志,居然无端端开始优柔寡断起来,几坛黄汤下去也不知昨夜做了多少失态的事情来。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了,宋俨明呢?

  他晃了晃脑袋,艰难地下了床,浑身都被清理过了,连里面的小衣都给换了,容玉心里有点警觉起来。

  外头轻轻一声,“小娘醒来了么?”

  是那个教习嬷嬷的声音。

  怎么?还继续过来教他三从四德么?

  容玉一阵烦恶,本想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去,但那教习嬷嬷是个厚道的,且还是因为她才把阿良要了来的,只能叹了口气,清了清嗓子,

  “醒了。”

  门口吱呀一声,嬷嬷进来了,她手上正端着一个铜盆,里面的热水氤氲成一层白气,在这深秋的清晨颇有一股生活的气息。

  见容玉面露困惑之意,教习嬷嬷只放下了铜盆,垂了手恭恭敬敬道:“回小娘子,往后婆子就在你这院子里伺候了。”

  妈的!一两天还不够,直接常驻了!

  容玉心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又是给我说那些教人出恭也要三躬四敬的条条框框么?”

  嬷嬷早已习惯了容玉说话的方式,嘴角一翘道:“小娘莫烦,侯爷已经交代,你愿意听也行,不愿意听就算了,一切按着你的意愿。”

  这倒让容玉惊奇了:“他真这样说?”

  “是,另外,侯爷已吩咐内务总管将小桌子给撤了,往后用膳小娘想跟侯爷他们坐主桌也行,或是让膳房送食盒过来都凭您说了算。”

  卧槽!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容玉忍不住回想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貌似他就吐槽了那么一两句,宋俨明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容玉抓了抓头发,全然想不到理由。

  他有些迷登的模样让嬷嬷不由得笑了,

  “侯爷是宽厚之人,宫里的娘娘们都惦记着侯爷人中龙凤,尤其膝下有公主的几位早就在陛下面前提了好些次,只是陛下还没首肯,不过也是迟早的事了。”

  容玉干笑着,心里想,那些可都是宋俨明的姐姐妹妹,皇帝怎可能让他们乱*伦。一想到妃嫔们前赴后继花了诸般心思让皇帝指婚,皇帝老儿一边恼火一边又不得不想各种理由应对的画面时,容玉忍不住便想笑。

  嬷嬷将铜盆放在几架上,转头看见容玉在笑,不知高兴什么,想来心情颇为不错。

  想想昨夜给他换衣的时候还捧着她的手呜呜咽咽呢。

  昨日晚膳时分在前厅闹得那一出都已经在下人里面传遍了,大伙儿都说这侯府新小娘性子泼赖,不知礼数,拂逆犯上。

  可这嬷嬷与容玉接触过好些次,也知道这孩子并不是那等刁蛮无度之人,大概是家里宠极了,性子有些傲气,没法伏低做小罢了。

  只她有一点疑问,这样品性的人,怎会甘愿当一个侍伎,且老侯爷已仙去,这漫长的数十年,教一个十几岁的双儿该如何度过。

  嬷嬷叹了口气,心里生了几分怜,当下从几架上拿了巾帕下来,在热水里沃了一把,递给容玉。

  “外面桌上已备好醒酒汤了,小娘敷完脸趁热喝了,身子会爽利些。”

  记得了,原来是这嬷嬷帮换的小衣。

  容玉突然想起来,醉醺醺时似乎有见过她的,心下颇有些尴尬,接过热巾帕,看见嬷嬷一副待命的态势,忙道,

  “嬷嬷你放着吧,我自己来。”

  嬷嬷笑了:“小娘又说孩子话,您是主子,我们是下人,伺候主子是应该的,小娘不必挂心。”

  容玉将热巾帕丢进热水里,“别了,同样是人,没有谁合当是出生就伺候人的,往后这些我自己来吧,有手有脚的,还能亏待了自己不成。”

  他熟练地从几架后拿了牙盐与毛刷,用脚尖勾来痰盂,就这么就地刷牙,他认真地一颗一颗刷了过去,这个时代可没有牙医,他必须好好保护好一口牙齿。

  刷完,又匀了些热水,将巾帕沃了,擦了脸。

  等他将巾帕挂在几架上,看见嬷嬷微怔着看着他,不由得一愣,

  “嬷嬷怎么了?”

  教习嬷嬷一下子回过神来,“小娘的这些话,以前夫人也说过的。”

  “夫人?”容玉挑了挑眉头:“嬷嬷听说是宫里来的?怎会在侯爷府上伺候人?”

  嬷嬷微微一哂,“陛下尚还是楚王时,我便在潜邸伺候了,后来陛下登基入了宫……”

  嬷嬷似乎想到了很遥远的事情,“之后因缘际会到了侯爷府伺候夫人,夫人去世后,老身也就一直留在侯府里,算算差不多二十多年了……”

  容玉突然意识到:“你说的夫人是侯爷的母亲,顾宛?”

  嬷嬷一愣,“小娘如何知道夫人闺名?”

  “啊……这个……上次谁跟我说来着?”

  容玉打着哈哈,心里后悔一时失语,只怪自己太过八卦,《宦海》这本书中一直对皇帝、宋老侯爷以及顾氏这三个人的三角恋讳莫如深——宋老侯爷跟皇帝,到底是谁戴了谁的绿帽?

  看来这个答案暂时是找不到答案了。

  他只浮夸地一拍脑袋:“嗨,我这脑袋,记不得了。”

  嬷嬷打量了他几眼,有些恍惚的模样,她突然吐了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