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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1 / 2)





  言下之意,若没什么重要的事她就不多陪了。

  周老夫人歉疚地道:“给您添烦了。”年底哪个大户人家不忙碌?年底算账收支,年货置办,各家的礼,再有过来迎来送往的人不知凡几。

  “实在过意不去,是我念着我那外孙心切,不知府上有没有和孩子说起她的身世?我……我能不能见个面儿?哪怕不说话,远远瞅一眼也行。行吗二夫人?”

  她说得言真意切,陈氏也有些过意不去。哪个当娘的不疼孩子,哪个祖母不疼孙儿?可站在陈氏的立场上,她也为难,侯爷的意思,是准周家人认回周鶯,想必为的也是以后能名正言顺的说亲事。可老夫人是她婆母,更多的时候她是要瞧婆母脸色生活的。老太太不喜欢侯爷和周鶯有瓜葛,更不耐烦去见周家人。

  陈氏两面为难,在她的立场,她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不理会不插手这些事才好。

  “老太君,您说这话就见外了。”陈氏握着周老夫人的手,“都是为了孩子,我哪能不明白?实在是这些日子家里有些事,老太太病倒了,我脱不开身,不然早就带着孩子去您那儿认认门儿了。”

  周鶯这几日避不见面,祖孙俩谁也不和谁先开口。陈氏几回想去青萝苑瞧瞧,周鶯大门紧闭,没有想要谈话的意思。

  顾老夫人笑了笑:“不敢不敢,只是如今还没见过孩子,心里急,二夫人若不怪,能不能请个人去给丫头传一声,就说我在这儿等。”她实在是太心急了,太想见见周鶯了,听说那孩子和她娘长得像,哪怕瞧一眼也好啊。

  陈氏拿不定注意,怕自作主张恼了婆母,可就这么吊着周家人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侯爷主意定了,这事儿都通了天,周鶯恢复身份是早晚的事儿。

  陈氏定了定心神,扬手喊侍婢过来:“喊姑娘过来。”

  周老夫人没了说话的兴致,一颗心早飞到外头去了。就这么片刻功夫好像过了多少年那么长。

  周鶯简单妆饰过就来了,人在阶上停住步子,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不知里头的那人是何模样,会不会喜欢她。

  周老夫人在门上瞧见一个模糊的影。梳着姑娘头,窄肩细腰,很瘦。

  不知怎地,心里突然就激动起来。不需看清那张脸,她就知道门外定是周鶯。

  陈氏见周老夫人忽然眼眶泛红,一瞧门前就知道是周鶯来了,忙道:“丫头你还不进来?你外祖母想你呢。”

  外祖母,这个称呼太陌生了。

  周鶯从小到大都没敢奢望过这世上还有她的血亲。

  侍婢撩了帘子,周老夫人站起来,见着一个极熟悉的面孔。

  两眉长而细,一双杏眼盈漾秋水,一张小巧的唇,身段如嫩柳,和周芙当年竟有六七分相似。

  不需滴血验亲,不需去找当年的人求证什么,就凭这个外貌,周老夫人就能确信,这是周芙的骨肉。

  两人都有些激动,周鶯光是瞧见老夫人看自己的眼神就受不住了。还不曾有人用如此疼惜的目光瞧着她。

  鼻中酸的不行,眼泪好像都忍不住了。

  这个慈祥的老太太,就是外祖母吗?

  “孩子……”周老夫人声音哽咽,抬起的指头微微颤抖,“你过来,叫我好好瞧瞧……”

  周鶯脚上像灌了铅,艰难地抬起来挪动步子,好容易到了跟前,周老夫人一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指。

  老太太微热的掌心微有些粗糙,刮擦着她的手背。

  周老夫人瞧了瞧她的手,养得也算细白,可掌心隐有几分薄茧,是长年做针线的手。

  无数的心酸涌上来。

  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在别人家是怎么长大的啊?

  近来的风声她也有所耳闻。那个安平侯好像还对她……

  种种可怕的猜测在周老夫人脑海中翻转着。

  周鶯始终说不出话。老夫人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哑着嗓子说:“你娘的头发也是这样,细软,又黑亮,缎子似的……”

  一句话就让周鶯的泪水决了堤。

  她仰起头,眼泪一串串往下落,“您、您就是……周老夫人吗?”

  周老夫人点头:“孩子,我是你外祖母,你娘的亲娘。”

  周鶯摇头:“我……我……原来的事,记不大清楚了。”万一他们不认她,该怎么办?

  她一直被人厌弃,连母亲也不喜欢她。

  这家人,会认回她吗?

  周老夫人抬手抹掉她的泪珠,看见更多的泪水从那双和周芙一模一样的杏眼中涌出来,她心疼得心都要碎掉了。

  “当年你娘生产,身边照料的人,安平候都叫人看顾着,这回一块儿去的苏州,跟我们都说清楚了……”周老夫人试探拥住周鶯,小心翼翼的,怕周鶯不习惯。

  周鶯给她抱住,下巴贴在她肩膀上,老太太瘦的叫人心疼。这些年,她的日子想必也不好过吧?

  顾长钧一直收容着当年的人,在他对她还无感的时候,就已经准备着这一天了吗?

  周鶯有些窝心,转念又觉得许是当年他们就想好了退路,她毕竟是天家血脉,顾家想从当年的谋逆案中求得生存,必然得有能打动皇帝的东西。

  现在的她很乱,不知该把顾长钧往好的方面想,还是往坏的方面想。

  他将过去的事和盘托出,却又一句都不解释。该让她怎么想?

  陈氏眼眶也跟着热了,悄声带着人退了出去。瞧瞧天色,日头高挂,是个顶好的晴天。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周鶯送走了周老夫人,来到陈氏的院里,跟陈氏道:“二婶,我和外祖母说好了,年前,我就跟她回苏州。”

  陈氏扔下手里的账本:“孩子,你急什么?你就是认回了亲人,我们家也还是你的家,过完年慢慢打算,怎么这么心急呢?”

  周鶯一个时辰都不想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