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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UA~爱你们mua~mua~

  第26章

  老周带林痕去换了西装,又让人帮他打理了头发,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和他一起进去。

  说是家宴,办的地点却是本市最有名的酒店,也是贺氏的产业。

  林痕进去后老周就被叫走了,他只能一个人在里面闲逛,遇见什么想吃的点心就拿起来吃一块,一路走一路吃,也算没白来。

  贺景一向眼高于顶,给他挑的西装完全合身,昂贵精致的面料穿在身上,整个人的气质提高了不止一星半点,让林痕看起来像是某个家族的继承人,对这个宴会充满了不耐烦,恨不得下一秒就走。

  林痕本来就帅,跟这些公子哥们比,更有着少有的从内而外的冷酷劲儿,一路上光是来搭讪的富家千金就不下五六个。

  林痕不擅长应对这些人,又找不到贺景,只能一路乱拐,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条没人的走廊。

  今年的家宴是贺年操办,周围展示的自然也都是贺年和贺景的成就。

  林痕眼睛看见的,光是墙上就挂了好几幅画,都是贺景的风格,一路上更是听了许多关于贺景的话题,无一例外,全是憧憬和爱慕。

  长相、家世、才气都无可比拟的顶级Alpha,光是把这些罗列出来就已经让许多人心生向往了,更别提贺景对不熟的床伴大多时候都是体贴温柔的。钱不钱已经不重要了,光是这个人,这张脸,顶级Alpha的身份,就已经是极大的资本。

  圈子里甚至有什么也不求,但求贺景一睡的说法,足以证明贺景的魅力。

  林痕对这个说法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了解真正的贺景,更睡了不知道多少次他们口中但求一睡的人。

  这条走廊上也有一幅画,林痕收起思绪,走过去看,惊讶地发现这幅画有点陌生,和贺景之前张狂里透着细腻的风格相比,更像更像是完全转变得阴柔细腻的另一种画法。

  在远处看的时候林痕以为这是个少女肖像,走近了他才发现,画里的人是个五官极为精致漂亮的男生,眼尾一颗红痣惊艳的移不开眼。

  贺景转变风格了啊,太长时间没看他画画了,他连这个都不知道。

  正想着,拐角处忽然传来模糊的谈话声,由远及近,最后站定在拐角处的一个高大花瓶旁,林痕站着的地方恰巧是他们的视线盲区。

  林痕微微偏头,看清了外面的场景。

  四个人,贺景,贺年,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被花瓶挡住,站在贺景身边的人,看身形是个男生。

  小景真是年少有为啊!中年人语气感慨,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跟着我父亲算账呢,谈判桌都没上过,更别提艺术造诣了。

  伯父过誉了,贺景的手臂揽在那个男生肩膀上,姿态亲昵地笑道:我和小梵很合得来,画的时候一气呵成就画好了,你们能喜欢是我的荣幸。

  景哥,那你以后还会给我画吗?男生的声音柔和清冽,带着浅浅的笑。

  当然可以,贺景揉了揉他的头发,脸上是林痕陌生的宠爱,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画多少。

  贺年和男人又互相恭维了几句,几个人转头往这边走,林痕没猜错的话,他们的目的地是这幅画。

  一个声音告诉林痕他应该转身离开,就当自己从来没来过,也好过在这群人面前变成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但另一个声音像魔鬼一样,抓住他的耳朵,嵌进血肉,阴狠地勒令他不许动。

  你不是想看看你是不是特别的吗?只是两句对话而已,贺景对别人一向演的真挚,万一这是假的呢?你不想知道了吗?如果是误会,你不想现在就搞清楚吗?万一,只有你是特别的呢?

  万一万一林痕轻轻吸了口气,好像这样就能压下心底细密的伤口,无视流淌出的鲜血好,他要看看,看看他是不是

  林痕?看见他,贺景脸上闪过一抹错愕,显然没想到他能来,或者说,完全忘记了提醒老周不要去接他。

  林痕感觉他此刻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个会动、能发出声音的木偶,才可以无视对面男生好奇的目光,和他靠在贺景怀里的姿态,麻木又固执地开口:老周接我过来的,你不是让我陪你

  林痕!贺景立刻打断他,皱眉道:外客休息区在那边,这边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林痕眨了眨眼睛,竟然是干涩的,他看向一脸不解的男生,简直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男性Omega,无论是气质还是长相,都是贺景最喜欢的男生在收到他的目光后,甚至还对他友好地笑了笑。

  哦,不好意思,林痕听见自己的声音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过来,我走错了。

  说完,木然地转身,走向外客休息区。

  对啊,怎么忘了呢,他是外客啊。

  一个不被邀请的、没有任何名头的,外人。

  贺景眼里闪过一抹不安,抬腿要走的时候被贺年用眼神警告,沉声道:下次让老周好好招待你的同学,不要这么失礼。

  哎,别这么说,何国拍拍贺景的肩膀,一脸满意,小景这么优秀,同龄人喜欢跟着也正常,小梵也要好好和你景哥学习。

  林痕一路走到更衣间,用力关上门,才脱力似的靠在墙上,大口喘气,几乎是撕扯地脱着西装,手指抖得好几下也解不开扣子,最后,这件贺景亲自去取的西装,被他撕得乱七八糟,才从他身上脱了下来。像脱了层皮。

  他死死咬着牙,用力呼吸,却依旧抵不住眼前的一片模糊。

  记忆里贺景的声音像魔鬼的诅咒一样在耳边盘桓,他捂住耳朵,声音依旧残忍地钻进脑袋,啃噬着血肉,在一遍遍循环里痛到极致

  我想要画,那朵花。

  换一个,我不想再画那朵破花了。

  你画完了?放哪儿了?

  撕了。

  你知道我一幅画多少钱吗?你以后也别找我要画了,恶心死了。

  那还有碎片吧,扔哪了,我去

  烧了,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给你画画了。

  这些让他光是想想就心痛的回忆,现在化成一把把刀子,对准心脏,狠狠刺下。

  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画多少林痕一字一字地重复贺景对那男生说的话,明明是崩溃的,嘴角却勾着,他想笑,真的想笑,从没有一刻这么想笑。

  他自己就是个笑话,大笑话。

  贺景确实对他有一点点特别,但贺景对别人却是对他的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好,他还在因为这一点点好处欣喜若狂、摇摆不定的时候,早就有人享受着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东西,而且是无限度的。

  说到底,他的特别就是个笑话,毕竟,谁会对外客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