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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41)(1 / 2)





  苏灼只看到四周旋转了一下,他被云尘抱在怀里,而云尘的身后,竟是他的父亲苏如慕。

  苏如慕面露狠色,那一掌用足了真气,直直的朝着云尘打去。

  噗!

  云尘后背受了这一掌,身形前倾,压着苏灼缓缓落下,吐出一口鲜血,好几滴都落在了苏灼身上。

  苏灼睁大了眼睛,几乎是诧异着看向苏如慕。

  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怎么做!

  就如同上一世那般!

  苏如慕抬起手,朝着苏灼一提,南凤令从苏灼手中被吸走,再次回到苏如慕的掌心之中。

  他手举南凤令,站在空中,看着苏灼跟云尘缓缓下落,无悲无喜,眼神里似乎什么都没有,一片的死寂。

  那一刻,苏灼只从苏如慕身上看到了悲凉。

  他的父亲,此刻倒像是个极其可怜之人。

  如同上一世,他走出苏家之时,回过头,苏家大门缓缓禁闭。

  他的父亲,站在最高的楼阁处,无悲无喜的看着他。

  那一扇门关上时,便是他们父子之情彻底了断之刻。

  在这一刻,无情道功法再次疯狂运转,可却依旧未能平复下来他的情绪。

  咳

  苏灼咳出一道鲜血,全身失去了所有的真气,手臂也无力的垂下。

  这是浴火之礼的后遗症,在接下来长达半个月的时间里,他都将没有什么修为,虚弱到任何一个修士都可以杀死他。

  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如此的脆弱。

  云尘抓住寒光剑,然后伸出一只手抱住苏灼,此刻他也快要极限,也基本没什么再战之力。

  他抗了太多天谴,也需要好好休养一二。

  他很想要护住苏灼,可他丹田内此刻残留的真气也不多了,他抱住苏灼,翻身以背触地,两人摔在地上,掀起一片的灰尘。

  云尘咽下喉咙里一片的血腥,脑子里闪起白光,一时间有些没回过神。

  过了许久云尘才看向压在自己身前的苏灼,他抱住对方,也不管此刻自己是否伤得重不重。

  别怕,师尊护你。

  别怕。

  他说得很小声,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

  苏灼咳嗽一声,又吐出一口血,全身几乎没有任何力气,只能任由着被云尘揽入怀中。

  他用尽了力气朝着半空中看去,发现苏如慕正在跟其他三位家主动手,以他的实力,原本不会是那三人的对手。

  但此刻所有人都受了天谴的伤,实力大幅度降低,一时间竟被苏如慕占据了上方。

  苏灼大口大口的踹气,显然快支撑不下去了,他艰难的拿出凤凰令牌,用了最后的一点真气放出。

  碰

  凤凰令牌在半空中绽放开,形成一个小小的凤凰印记。

  随后,苏灼再也坚持不下去,眼一闭沉沉的昏死过去。

  最后的最后,苏灼似乎听到了好几声爆裂的声音,他也不确定是什么,也没法再去管是什么,因为他太疲倦了,真的太疲倦了。

  他昏睡了很久,似乎是很久。

  在昏睡之中,却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似乎他身上也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也都不会有结局。

  他仿佛回到了孩童时,那时候他有着一个极其宠爱他的父亲,几乎是在他身边形影不已,他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他要做什么都能去做。

  那段五光十色的记忆碎片,在时空废墟里,如同彩色的镜片闪烁斑驳的光彩,然后点点破碎。

  如同沙粒消散在了大海里。

  苏灼恍惚着睁开眼,入眼是就是竹屋的屋顶,他看了好一会儿都没能回过神。

  身体传来极其虚弱的感觉,也没什么力气,全身关节都微微有些疼,尤其是丹田里,很是混乱,但却出其意料的很是平和。

  此刻正在缓缓的恢复中,大抵需要十天半月才能重新运转,而在这期间,他手无缚鸡之力。

  苏灼吐出一口气,似是清醒了。

  而就在此时,竹门被打开,嘎吱一声外面的阳光落进去,有些灰尘在漂浮在光中。

  进来了一个人,那人携光而来,看不清相貌,他站在那儿,投过太息一般的目光。

  苏灼被突如其来的白光晃了一下眼睛,微微闭上眼,这才睁开。

  他有些看不清来人,但他能感觉到,这人不是他的师尊。

  他眯起眼睛,那人朝着他走来,走了数步,终于停在了他的床前。

  而这时,苏灼也终于看清了对方。

  如果说他的师尊云尘是月色跟雪色都不及的绝色,那么这人,就是春夜月光下,从身旁拂过不经意间的一两分凉雾,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容貌与他已没有任何意义,那双眼睛仿佛藏着整个世界,又隐藏在一切之后。

  他身着银灰色的的道袍,带着简单的发冠,右耳上垂下一根长长的金色流苏,流苏上有三个小玉扣,落在腰间,随着他走动间缓缓流动。

  如同流光四溢。

  与常人不同的是,他一头银发,看上去如同波光粼粼般闪耀,整个人看上去很是年轻,没有一丝胡须,下巴很是光滑,仿佛透着柔光。

  这是一个,无法触碰之人。

  莫名其妙的,苏灼就觉得该是如此。

  他看向来人,流露出几分不解的目光,而对方垂下目光,如同春色潋滟,你伤得很重,这几日是下不了床的。

  你是谁。苏灼从未见过此人,很是警惕。

  他嘴角微动,似勾起了一个笑容,你从未见过本尊,但本尊却知晓你,若按辈分,你得叫本尊一声师祖。

  师祖?苏灼低声喃喃。

  也就是他师尊的师尊?

  他自是知晓他师尊上面还有一位师尊,传闻是位仙尊,但很早以前就听说闭关了,但外界都传闻说是陨落了,具体如何怕是他师尊都不清楚。

  但算算年纪,这位仙尊得上千岁了吧。

  这,还活着呢?

  倒不是苏灼失礼,一般的修士寿命是跟修为成正比的,你修为越高,寿命也就越长,但也并非是没有大限那一天。

  像他师尊这般飞升的修士,寿命大抵是在一千岁左右。

  若是踏入半神,便是三千岁。

  而一般的妖兽寿命则要更长些,但万年也是许多妖兽的极限了,很少会有上万年的妖兽,就像人类修士很难会有几千岁的老妖怪一样。

  无论修为再高,到了大限便是大限,半点由不得自己。

  苏灼隐约记得,当年他师尊拜入临渊仙宗门下的时候,那位仙尊其实已经好几百岁了,门下的弟子当然也不止他师尊一个,但熬到了现在,他师尊的那些同门几乎都陨落了,只剩他一个。

  而这位仙尊,竟还活着么。

  苏灼目光有些浮动,然后半天才喊道,师、师祖。

  那人眉眼弯起,乖孩子。

  他俯下身,耳边的那根金色流苏垂下,上面是青玉的小玉扣,很小,刚好扣住绳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