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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1 / 2)





  如果他心里感应到哥哥的声音,放在了心头出去看看,是不是,任甲就还有活命的希望?

  任乙脑子里充斥着大量的恨意,眼睛也变得一片血红。俨然是走火入魔之兆!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胸中的怒火和悔恨跟枪内已然形成的枪魂共鸣,那是面对群狼丝毫不惧的战意,守护兄弟不离不弃的温柔。

  任乙一枪0刺0入了阵法之中的古风阳,古风阳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这具肉身筑基期,被主上施以秘法后肉身更强,他以为自己只是被困住而已,却没想到,这个人平平无奇地一枪,竟然穿透了防御结界,刺入了血肉之中。

  不对,那不是血肉。

  枪尖穿心刺入,却没有留下一滴血,古风阳此刻真的意识到了,他现在不是个活人,而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阴魂傀儡。

  “你是什么怪物,从我哥哥的身体里滚出去!”已经红了眼的任乙满身杀意,就连白夙的靠近也会回头一枪,枪尖发出阵阵哀鸣,震动之中能够让人感觉到阵阵狼嚎,一如群狼嘶吼,震人心魂。

  任乙需要发泄。白夙此时不能强行阻止他,否则他戾气更重。他其实有些后悔让他们进阶得太快了,大量丹药的刺激,大量仙器的辅助,使得他们两个其实根基都不太稳固,毕竟不是真灵界落地真仙,三百年就达到渡劫期,没有经历过任何瓶颈和心魔,他们的修为虽高,但实力其实跟那些真正的渡劫是有差距的。

  若非如此,任甲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白夙神识外放,死死地盯着阵内古风阳。白家没有将活人封印在傀儡人里的秘法,但傀儡术有想通之处,他若成功破得此法,还能伤到幕后之人。

  白夙丹田识海翻腾,识海内的舌兰草叶片发出幽幽绿光,而它的叶片轻轻拍打,像是在给白夙加油一样。

  而池塘里的大舌兰草这会儿刚刚被苏停云解救出来,只是它也很伤心难过,哪怕移开了砸在头上的大树,它的叶片也没撑起来。

  苏停云此时只知道阵法结界中的人自称古风阳。她也听到任乙问他哥哥是不是出事了,这会儿苏停云实力相差太远,她只有筑基期,神识无法探测到阵法内的任甲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但一转头就看到任乙俨然走火入魔的状态,苏停云也是心急如焚。

  然此时白夙没动,他依然是面无表情静静站立,苏停云从来没处理过这样的情况,她只知道若是情绪失控应该要静心凝神,或者给他输送灵气有用?

  当初她被大白影响,是戒指里的涓涓清流起了作用,可是这戒指,她根本掌控不了,如何才能帮到任乙。

  就在这时,白夙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刺他关元、血海、神阙……”

  哪怕任乙双目血红,已经有些疯魔了,他依然下意识地服从了君上的命令。因为哥哥说,君上是天,要用生命去回报他。

  一枪一枪刺入那具熟悉的身体,他血红的眼睛里不断的淌泪,然头脑之中,只有滔天的悔恨。

  第一枪的时候,古风阳不觉得疼。他只是明白了自己是个封锁在那具傀儡里的元神,所以肉身受损,他毫无感觉,而那身体,也没有流血。

  第二枪,第三枪,随着一枪一枪的刺入,古风阳感觉到了疼痛,不是肉体的疼痛,而是来源于神魂。

  他元神已经恢复了不少了,然而这一次,仿佛被人凌迟一般,将他的神魂一点儿一点儿撕裂,抹杀他存在于世上的痕迹。

  他痛苦地大喊,“主上,救我。”

  然而此时,他的处境跟之前的任甲是一样的。

  都在封印阵法之中,无法像外传递信息。不管是白家本家还是分裂出去的叛徒,他们擅长的东西其实是一样的。

  千机阁内也有阵法,使得黑衣人无法探测到里面的消息,所以才会在外面设伏,突袭了任甲,再让古风阳伪装成任甲,打入内部。

  而现在,虽然古风阳的元神受黑衣人控制,但他也这能让他疼让他死,暂时不知道他现在在经历什么,也更不可能听到他的求救。即便听到,也不会救他。

  古风阳想元神脱壳都做不到。那枪刺入肉体,枪魂又刺入他的元神,他痛苦的哀嚎,却不会有任何人怜悯。

  “印堂……”随着白夙最后的声音落下,任乙一枪刺入古风阳印堂穴位,而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在经历了剧烈的痛苦折磨之后,元神彻底消散……

  皓月宗内,一位黑衣修士正在品茶,喝了一口,便觉得满口干涩,实在不能入味。

  下界的东西,还是所谓的顶阶灵茶,就是这么难以入口。他嫌弃地放下茶盏,正欲开口,突然神色一变,噗的一下吐了出去。

  “茶水太难喝了吗?是我们招待不周。”皓月宗长老小心翼翼地致歉,随后眼神一变。

  他吐的不是茶水,而是血水。

  “废物。”黑衣人手搁在桌上,手缓缓捏紧成拳,而那张桌子,则缓缓碎成了米分末。

  废物,不仅骂的是古风阳。

  还有那个被白家本家逐出的白夙。

  同一时刻,皓月宗的一间囚室内。

  一个穿着大红衣裙容貌张扬的女子正慵懒地半躺在贵妃榻上,她一直没说话,但周身散发着阴冷气息,让旁人都不敢靠近。

  而她的对面,则有一个女修手脚被钉在了墙上,伤口中仍有鲜血渗出,使得整个囚室内都有浓浓的血腥味儿。

  如果说从前的阮清霜是嚣张跋扈,性情张扬,新婚夜被道侣苏漓江打伤过后的她,就像是换了个人。

  如今的她很阴沉,虽然穿得明艳耀眼,但神色间却是掩不住的阴鸷。

  她一手支着下巴,垂目许久忽然抬起头来,“楚灵,你当初跟苏漓江不是挺要好的么,我这么折磨你,他怎么都不回来救你?”

  “你对他唯命是从,他可真是个负心薄情之人呢。”阮清霜眉头皱起,“他负了你,也负了我。”

  楚灵一声不吭,她虽然很痛苦,却也不至于死亡。她只能在心里说,负心薄情的人不是苏漓江。

  其实她早已不怕死了,然,她心中还存着一点儿念头,她是那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了。

  那个薄情寡义的人,那个阳奉阴违的人,他不是苏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