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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1 / 2)





  “她是个画家。”

  “现在这种工作还能赚钱么?看来唐伯虎生早了,你不知道他活着时多穷!”

  梁正年目光微闪,灿烂纯澈的小鹿眼弯出漂亮弧线:“你还认识他?”

  “他不认识我而已,我曾睡过他老婆。”

  梁正年猜想老鼠是在吹牛,不再和他追问,从纸箱内又拿出一个画册,见上头用黑色花体字写着“猫骑士”。翻开画册,里面只有前面几页有画,貌似在讲述一只猫和一个小女孩的故事,治愈温馨的画风,但还没有配文字,梁正年看不出什么,摇摇头将其放到一边。

  从纸箱内继续掏,他又看了一遍肆晓时之前帮公众号做的漫画配图,画风都是温暖治愈系,看上去就像肆晓时那个人一样,安静,柔软,纯粹……

  不小心沉浸在一个已经配过文字的漫画故事里,梁正年看着看着,禁不住勾起嘴角。

  老鼠这时凑过来,用略带反派气息的音调与梁正年怂恿:“明天我们趁她不在,试一下她那个自煮火锅吧!用那个直播,肯定能赚到很多银钱。”

  梁正年瞄了眼纸箱内的自煮火锅,也忍不住啧啧嘴,虽然鬼魂尝不出味道,但对“吃”这件事仍旧存在欲望:“可以试下,反正她有这么多,应该不会发现的。”

  梁正年说着,和老鼠相视一笑。

  将肆晓时纸箱内的东西全部检查一番后,梁正年又将其一个个放回原位,末了瘫在沙发上,有点不开心:“她睡在床上,我就只能睡沙发了。”

  老鼠跟着叹气:“你睡沙发,我就只能睡茶几了。”两人躺下后,老鼠问已然闭眼的梁正年:“你今天赚了多少银钱。”

  “一百五……”

  “怎么就少了一半?”

  “可能昨天她刚来,大家觉得新鲜吧。”

  “一天就折半了,现在这些鬼魂可真难伺候。”

  梁正年心里叹了口气,一只手枕在头下,侧了侧身不再和老鼠说话。

  只睡了两个小时,梁正年肚子忽觉一阵剧痛。果然那块红色颜料不会搞死鬼魂,却能惹他闹肚子。

  迷迷糊糊上了厕所后,梁正年眯着眼往卧室走,毕竟多年习惯所致,他想都不想就躺到了肆晓时床边,还当这屋子里,不过自己一只鬼。

  直等他在睡梦中隐隐察觉到穿透感,再睁眼,发现肆晓时睡觉乱动,这时已将一只手和一只腿穿进了自己身体,好在她察觉不到。

  他清醒过后,用力捶下糊涂的脑袋,忍着被穿透的痛感从床上起来,急慌慌往卧室外跑去。

  人在神经脆弱时会显得格外敏感,隐约中,肆晓时仿佛听到了梁正年的脚步声,还在一片黑暗中,捕捉到了老鼠的声音:“哇!死小子,你居然吃人的豆腐,忒不要脸!”

  “你给我闭嘴!”说着,梁正年抬脚一踹,将老鼠扔进虚空。

  隔天的日子一如往常,肆晓时吃过饭后,就坐在客厅茶几上听歌画画,偶尔闲下来,会和手机上的异地朋友打电话聊聊天,听说对方前阵子去了海南还是哪里,每天飞来飞去多精彩的生活,多都市现代化的人生……

  肆晓时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但毕竟她从大学毕业后就没再交过朋友,以前的朋友寥寥可数,更令她弥足珍惜。为了和她构成还算流畅自然的聊天模式,肆晓时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活得过于枯燥,就会和对方讲述她做过的,稀奇古怪的梦:“我昨天梦到我床上睡了一只鬼,他半夜的时候还出了卧室,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正坐在一旁偷偷对着肆晓时直播的梁正年如遭雷劈。

  作为一只鬼,梁正年一直以为自己很小心,而在鬼魂不想让人类察觉的情况下,分明是可以不让对方感知到的,他很好奇肆晓时是怎么做到的……

  异地朋友也是个好奇宝宝,忍不住追问:“鬼?男的还是女的?”

  肆晓时努努嘴:“应该是女的吧,我觉得我还没那么饥渴……”

  梁正年吐了口气,转眼见有人给自己打赏了三十元银钱。

  肆晓时这时继续说:“不过我觉得可能是被中介影响的,你知道吗?我搬到这里之前,中介和我说,这里几年前死过一个老奶奶,很多人都因为这个不想在这里住,我才捡了便宜。”

  异地朋友跟着说:“现在的人也太迷信了,我觉得也无所谓了……”

  而后,两人又聊了些其他话题,很快将那个和梁正年有关的梦境岔开,东扯西扯地说了一个多小时后挂掉电话。肆晓时继续画画,当天将公司要求的漫画需求搞好,起身去厨房找东西吃。

  梁正年始终拿着直播系统跟在对方身后,老鼠不知何时跑了过来,和梁正年好奇发问:“梁正年你有没有发现,这个人她都不出门的啊!”

  梁正年点头,看到有人给自己打赏了二十块银钱,笑着应声:“蛮好的啊!这样大家就可以看到我更多的直播了,你看!感谢常小姐82的二十块银钱!”

  肆晓时这时将前天在网上买的速食面拿出来,给自己煮了一碗后,直接站在水槽旁一边看手机视频一边吃。

  时间很快滑了过去,连续两天下来,看梁正年直播的人也丧失了兴致,忍不住给梁正年留言:“这是我见过最无聊的活人!”

  ——“这样的人大多数比较自闭,也许离死不远了……”

  ——“一个人住,也没有朋友来看她,好可怜啊!”

  梁正年看着越来越少的打赏银钱满面愁容,转眼看向和往常一样坐在茶几上闷头画画的肆晓时,也怀疑起来:“如果她真的有一天死在这里了,那我就再也不能睡我的床了。”

  老鼠趁机抬腔:“所以找个时间,还是要把她赶出去的,你看,现在她也不能帮你赚钱了。”

  梁正年幽幽叹气,倾身观测肆晓时的表情,那画画时专注宁静的神色…他想,这样的人也许安静,但不会自杀的,她看起来还算满足。

  很快到了晚上,肆晓时熬夜看剧时,才发现家里没有零食了,从冰箱里扣出不记得什么时候买过的酸奶凑合喝了几口,又熬到快十二点,才跑去睡觉。

  梁正年趁对方睡着后又在客厅开起直播系统,先给肆晓时没喝完的酸奶一个镜头:“我记得上次我喝过房东的酸奶,我觉得一点都不好喝,所以我就不尝试了,我们看看她今天画的东西吧……”说着,梁正年打开肆晓时的画册,给镜头展示肆晓时的作品。

  肆晓时睡了没有几分钟就从床上起来,因过期酸奶的厉害,捂着肚子匆匆跑去厕所。

  梁正年见状,还忍不住和镜头前的鬼魂们打趣:“果然这个酸奶不是什么好东西!”

  肆晓时肚子一阵翻江倒海,上过厕所后,整个人还难受地要命,习惯性洗了手去关灯,忘记新家构造,沾水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一旁插座孔,一个小小的触电反应后,肆晓时猛地叫出声:“啊!”

  梁正年注意到,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过一会儿,只见肆晓时魂不守舍地走出卫生间,路过客厅时,因电击反应,竟看到了举着直播系统的梁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