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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1 / 2)





  不过此时时机未到,顾平宁也没做其他动作,只是低着头小声重复道:“我没有推她,还请太后明鉴!”

  太后连看都没看顾平宁一眼,对着床上的姜阮轻声道:“阿阮不要怕,姑祖母在这,没有人能欺负你。”

  这一句话本身就已经表明了偏向的立场。

  姜阮仿佛从太后的话中获得了勇气,终于抬起头回忆事情经过:“我、我当时背对顾姐姐站在湖边,突然感觉腰上被推了一下,整个人便失去平衡落入湖中。”

  她说到这又去看低头不语的顾平宁,满目不解:“我原以为是顾姐姐的无意之失,可后来我在湖中挣扎,顾姐姐竟连唤人帮忙都不曾,才真真让我心惊。”

  顾平宁在第一句话时就已经瞪大了眼,像是完全不敢相信对方都说了什么,忍不住推着轮椅上前一步:“你怎么能这样……”

  “够了!”太后眼见姜阮随着顾平宁的靠近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忍不住厉声道,“你有无做过自己心里清楚!阿阮喜欢那锦鲤,日日去西茗湖边观赏,断没有自己不小心跌落的道理。倒是你,当时只有你们两人,阿阮又说有人推她,可不知你存的什么心!”

  顾平宁被这番呵斥惊地愣在原地,忍不住掩嘴低咳:“咳咳我没有……”

  “行了,阿阮受了惊吓需要休息。”太后伸手替姜阮盖好被子,才转头冷声道,“至于你,先去佛祖面前跪上半个时辰反省反省。”

  顾平宁心算着红缨离开的时间,低着头看自己伤了多年不能行走的双腿,一字一句反问道:“太后要臣女下跪反省?”

  “怎么?你金贵的膝盖跪不得哀家,跪不得佛祖?”

  这话太重,顾平宁咬着牙用手撑在轮椅扶手上,余光瞥见一个青色的人影如同一阵风般卷进来停在她身前,先是紧张地将她从头到脚扫视一遍,见人无事后才松了口气,转头行礼:“孙儿见过皇祖母。”

  来人正是从殿试偷溜出来的蔺耀阳。

  姜阮被救上来后顾平宁就朝红缨使了个眼色。

  毕竟太后这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若真护起短来,她会遭点什么罪谁也说不好。这样的情况下也只好救助外场搬救兵了。

  救兵显然很靠谱,挡在顾平宁面前朗声问道:“皇祖母,敢问平宁犯了何错,您要如此罚她?”

  原本看到幼孙脸色柔和下来的太后闻言,声音再次冷了下来:“你倒是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推阿阮落水,小小年纪心思竟这般恶毒!”

  顾平宁委屈地眼角都红了,摇着头反驳:“我没有。”

  “皇祖母,平宁说她没有。”蔺耀阳对顾平宁显然信任的很,闻言转头继续问道,“说平宁推人,可有什么证据?总不能是青口白牙怎么一说吧?”

  这话说的倒有几分像太后的脾性,都是还没问话心先偏了一半,只不过这祖孙两偏心的对象不一样罢了。

  果然太后一听这话便动了怒:“阿阮还会信口雌黄不成?当时就有她们两人,难不成还能是阿阮故意落湖冤枉她吗?”

  顾平宁忍不住在心中冷笑,不得不说这一刻太后真相了。

  但殿内众人显然没有这般打趣的心思,扑通扑通跪了一地,就连蔺耀阳也干净利落地跪下请罪:“皇祖母息怒。”

  姜阮跟着弱弱出声劝慰:“姑祖母您不要为了阿阮之事气坏了身子,阿阮无事了,或许刚刚真的是阿阮吓糊涂了,顾姐姐没、没有推我。”

  顾平宁一直低垂着头,见状再次试图将撑起自个儿下跪,刚一动作就被蔺耀阳拦住。

  “皇祖母赎罪,您若有气,孙儿向您赔罪。可平宁体弱,还请皇祖母垂怜。”

  顾平宁坐在轮椅上看安王殿下直挺挺跪在一旁,就像是一株坚定挺拔的松柏,显现出少年人初长成的可靠模样来。

  只是顾平宁有些好奇,若这回真是自个儿使了手段推人落水又在这里装无辜,这位轻信与人不问真相便跳出来维护的安王殿下,又该如何自处呢?

  室内寂静,祖孙两谁也不愿后退一步,顾平宁低着头用余光打量各人神态。

  可这一看,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

  别的倒是没什么,只是病床上的那位姜姑娘眼神飘来飘去总在太后和自个儿身上打转,对于这场闹剧的起因安王殿下,却是个眼神都没给。

  啧,这可不像是爱慕表哥到想要杀了她这个赐婚对象的样子啊!

  虽说顾平宁自个没什么经验,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她娘对她爹爹,阿玉看向李淮,喜欢之人在侧,可不是这般模样。

  “皇上驾到——”

  刚刚结束殿试的昭武帝一听顾平宁在西铭湖出了事就匆匆赶来,倒是没想到一进门先看到自家小儿子直挺挺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了?”昭武帝一边向太后行礼一边吩咐,“地上凉,小六先起来吧。”

  蔺耀阳简单解释了事情经过,昭武帝喝了口茶才出声道:“这么说来现在姜阮那丫头和平宁是各执一词了?”

  “陛下,臣女没有。”

  这已经是顾平宁今日不知第几次否认了,姜阮在心里轻哼了一声,只觉得无趣。

  “陛下,先不说今日是臣女第一次见姜姑娘,无冤无仇毫无理由下此狠手。”顾平宁红着眼拿帕子掩嘴低咳,“咳咳,只说那西铭湖浅,我若真要撕破脸推人落水,为何要选这样一个淹不死人的地方,难道是想等着人被救上来后指证自个儿吗?”

  这话说的在理,昭武帝点了点头示意顾平宁继续。

  倒是姜阮急了,急急反问道:“我也是第一次见你,我又有何理由冒着生命危险来陷害你?”

  顾平宁声音柔柔弱弱,盯着姜阮不紧不慢地反问道:“姜姑娘坚持说是我推的你,可西铭湖是你提出要去的,我两的侍女是你遣走的,敢问谁造成只有我们单独在湖边的局面?”

  眼看姜阮又要插话,这一回顾平宁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朝着昭武帝和太后拱手行礼:“臣女腿脚不便长坐轮椅,若真是臣女推姜姑娘下水,湖边必定留有轮椅轴痕,陛下自可派人查看。”

  昭武帝挥手吩咐人去查,就听见顾平宁抛出最后一问:“臣女还有一事不明。姜姑娘落水后,臣女极力呼救,可偌大的西铭湖竟无一个宫女太监,之后还是侍卫赶到将姜姑娘救上来。臣女不懂宫内之事,不知西铭湖当真偏僻清冷至此吗?”

  姜阮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忽了一下,没控制好表情,露出一点点心虚的意味。

  在场的都是人精,就连顾平宁心中的傻白甜安王殿下都察觉出不对劲来,用狐疑的眼神去看姜阮。

  顾平宁红着眼睛勉强没有失态,努力稳着嗓子弯腰拱手行了一个大礼:“今日之事臣女冤枉,还请陛下和太后明察。”

  落水之事至此,孰是孰非,各人心中已都有了定论。